第九十一回 十六坛酒解平生-《折一枝草木美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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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国破家亡,孰是孰非呢,”谢道清道:“严格来说,我也是叛变之人啊。是非功过,本便无法评说。”
“非也,非也,”夫子颔首:“太后是大义,光明正大保黎民,他做的,却是见不得光的,不过,也算罪有应得,他后来,非但没有得高官厚禄,听说还被蒙古的大汗,一刀砍了,说他‘辱节’。”
时间,一时沉默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们都老了,”谢道荠端起小酒盅来,对芷兮说:“只有芷兮,还是当年姑娘般貌美,不知,是如何保持的。或是这美酒滋养的么?”
“味道着实不错。”谢道清附和道:“甘香浓郁、沁人心脾。”
“骨错若还活着,见到当年不知酒为何物的芷兮,今日竟能自己酿出白芷酒来了,该如何高兴啊。”卢晚遇说道:“而且,味道,还和他生前酿的,一般无二。”
“这本便是他之前酿的。”芷兮笑笑,用唇只轻轻泯了一小口,然后作出难忍的表情,道:“我,也还是,不知酒为何物,不会附庸风雅啊。他,白白,为我思虑过甚,让我误了一场。我本便是这样一个俗人。”
“他,所爱的,也该是你这本真吧。只是,那十六坛酒,他不是送给月婳村的赵孟墨了么?”卢晚遇不解:“还换了你半身身契呢。你日后,又为他,只用了十六坛酒,来换你,跟他生气,他还说,那是他十七年的相思。”
“你如何知道得倒多!如今,换我来思他了。说来也算惩罚。”芷兮像熟识的朋友那般,揶揄他两句,跟着解释说:“赵孟墨,也有浪子回头的时候啊,月婳抄家时,他将这十六坛酒,原封不动,给骨错还了回来,还埋在老地方。”
“浪子回头,金不换。”吴夫子遥望着远方层林尽染,似乎在无声诉说着‘翁居山下年空老,我得人间事校多’的潦倒之意。
“他后来一直在荣王府上,怎么,荣王赵家,也是皇亲贵戚,不与你们同路么?”芷兮说着孟墨的处境,又连带想起访陌一家来,有此一问。
“怪,便怪在这里呢!”谢道荠说着,一下子跳起来:“献国那日,荣王府那么一座大宅子,莫名其妙,凭空消失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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