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因为那个时候出头,是百分百完蛋,而嘉靖登基未久,根基不稳,本以为能逼迫天子低头,结果被狠狠地打杀下去。 此后直言敢谏者,也未尝断绝。 如嘉靖八大才子,多上书遭贬,岂是再无风骨? 而今国事需人,又见忠贞之士挺身而出,足证气节,薪火相传。 如果对这样的臣子下狠手,会遭至怎样的后果,张佐与高忠心底都有数。 但他们不能不动。 作为新近培养的护卫班底,对于天子遇刺,实则危机感更甚。 一旦天子不再相信他们,弃之如敝履,那外朝连个说话的没有,锦衣卫更是早就恨不得他们死。 天子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。 说时迟那时快,薛侃被押到了午门,冠带都被夺去。 “奉旨!问你一次!” 后方一个内侍快步赶至:“今年为什么不下雪?” “老臣已经说了,不立储君,国本不稳,这是上天的示警!” 薛侃稍稍仰起头,看向天空的太阳。 内侍又道:“这些话是谁教你对陛下说的?” 薛侃哼了一声,干脆不屑于回答了。 “啧!” 问话的内侍发出愤怒的鼻音,转头看了过来。 张佐与高忠不再多言,摆了摆手。 廷杖动了。 两根从薛侃的腋下穿过,架起上身,两根同时向后腿弯处击去。 薛侃身不由己地跪下。 前两根架他的廷杖往后又一抽,他的身躯便趴在了午门的砖地上。 四只脚立刻踩在他的手背和后脚踝上,整个人呈大字形,被紧紧地压住。 接着,四个行刑人的目光,都望向了那个内侍。 这是求问。 具体怎么打? 然而内侍眼观鼻鼻观心,却是一动不动,根本不给予任何回应。 行刑人又看向张佐与高忠。 张佐闭上眼睛,高忠两只呈外八字站着的脚尖,则缓缓向内一转,站成了内八字:“廷杖!” 这是死杖。 四个行刑人的目光一碰,手臂高高扬起。 四根廷杖轮番猛击,朝着薛侃后背腰间肾脏的部位打去。 每一杖下去,并没有多重的声音,也没有血渍从袍服上渗出来。 击碎的都是内脏。 鲜血很快就从嘴鼻间喷了出来。 二十杖片刻打完了,前两根廷杖贴着地面从薛侃的两腋下穿了过去,再把他的上半身往上一抬。 头软软地垂着。 上半身也软软地垂着。 内侍这才绕到面前,蹲了下去,捧起了薛侃的头,扯下一根头发,伸到鼻孔前。 头发纹丝未动。 内侍叹了一声,站了起来:“这又是何苦呢?” 说罢起身,冷冷地看向张佐与高忠:“陛下只言二十廷杖,小惩大诫,你们怎么办事的,竟将堂堂翰林学士杖毙了?” 张佐与高忠没有半分惊讶,推金山倒玉柱,猛地砸在地上,齐声道:“臣有罪!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