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将军。 她还在一步步向前,她还在不停地杀敌,她看起来游刃自如,厉害极了。 ——废话!将军什么时候不厉害! 可是她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,鞠义身边的冀州军渐渐围了上去。 赵六试着弯腰去捡自己那面长牌,可是他的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,哆嗦着抓了几次,都拎不起来。 他最终放弃了那个主意,在将军身侧的一名亲卫倒下时,他就那么踉踉跄跄地冲了上去。 他冲向了他的家乡。 当鞠义的长戟以威不可当的气势戳穿了他的脖颈时,他的将军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空当,一剑挥了下去! 血花溅起,咆哮声撕裂了夜空! 天终于将亮了。 这样漫长的一个夜也是有尽头的。 陆悬鱼就地坐了下去。 所有经过她面前的士兵都将头低下,谁也不敢正视她。 但他们又都会偷偷地用余光去瞄她。 她的脚下堆起了无数尸体,她就坐在它们中间。 ——难道那都是将军一人所杀吗? 他们的议论声没有控制住,有些大了,有军官瞪了他们一眼,于是小兵赶紧重新将头低下,匆匆走过。 司马懿走了过来。 陆悬鱼抬起眼睛去看他,“子庸如何了?” “陈校尉伤势虽重,医官看过,倒还不妨,只是这一夜的混战颇费心神,他现下昏睡过去了。” 她听了点点头,“粮草呢?” 眼前的年轻人嘴里还在说着军务,眼睛却不停地上下打量她。 ……当然不是那种无礼的打量风格,而是更含蓄,更隐晦的打量。 她身上没有伤。 她坐在那里,坐在无数尸体之间,她的脚下丢了几柄伤痕累累的剑,她在尸山血海中鏖战了一整夜。 可是她身上没有伤。 那些传说似乎是真的,司马懿想,她浑然不像个人了。 但他还是不明白。 “将军为何不愿追击鞠义?” “我得先将粮草接回来。”她说。 “将军已遣青州降卒归乡,军中现下并不——” “还有那么多兖州百姓呢,”她说,“他们也得吃饭,也得过冬啊。” 司马懿一瞬间就无话可说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