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-《港片宇宙之靓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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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瞎子说道:“常胜山,英雄堂,五湖四海水,龙凤如意香。在下陈玉楼,字金堂,湘阴人,曾经忝为常胜山舵把子,现在以算命维生。”

    靓坤问道:“我不知道现在的北京是龙头大爷的地盘,没有来拜码头,向龙头大爷请罪了。”

    陈瞎子一摆手,说道:“误会了,北京不是我的码头,我哪有这么大脸面?常胜山现在只有我一个光杆司令,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‘金点先生’(江湖艺人管相面算卦的总称)。就是听口音,见你是香港来的洪家兄弟,想和你做点古董的买卖。我手上有正货!”

    靓坤说道:“龙头大哥这是‘不在山中,在水中’啊!古董这池子,水太深了,不适合我这样的江湖小虾米。不好意思了!您随便想吃什么,随便点。这一顿,我请了。”

    陈瞎子叹了口气说道:“既然兄弟不想发这笔财,那我也不强求。至于饭钱,当然还是我请。《洪门三十六誓》第三誓:‘各省外洋洪家兄弟,不论士农工商,江湖之客到来,必要留其一宿两餐,如有不思亲情,诈作不知,以外人相看者,死在万刀之下。’这是规矩,不能坏了规矩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回到租住的小院,靓坤才想起来陈瞎子究竟是谁。

    陈瞎子的出身来历颇具传奇色彩。陈家是湖南湘阴显赫一方的世家,家财万贯,良田千顷,实际上正是靠盗墓发的财。陈家已经做了三代盗魁,他出生的时候正值兵荒马乱,为了躲避战祸,族人都躲进了一座早已被盗空的古墓地宫里,不见天日的躲了两个多月,等兵乱过了,才敢回归家园。他就是从古墓地宫里生下来的,由于一出生就在暗无天日的阴森环境中,使得他目力异于常人,生了一对能在暗中见物的“夜眼”。

    长到十岁的时候,在街上被一个破衣烂衫的老道摄去,原来这老道见他是罕见的夜眼,而且骨骼清奇,异于常人,知道稍加传授,就能让他辨识世间珍宝,于是将他带到山里授以异术。后来,艺未学成,那老道便寿尽死了。

    陈瞎子下山回到家中,继承了偌大的家业,并且做了卸岭群贼的魁首。他之所以能做头把金交椅,自身有什么艺业倒在其次,主要是凭着陈家人脉最广,黑白两道都吃得开,湘黔之间往来贩运的烟土、军火交易,全被垄断在他手中,所以三湘四水(湘潭、湘乡、湘阴,合称三湘;湘江、资江、沅江、澧水,最后都汇入洞庭湖,合称四水。)的各路军阀土匪,不论势力大小都要依附于他,俨然就是当地的一个土皇上。

    ——也不知道卸岭力士孙殿英,是不是也要听他陈瞎子的差遣?

    陈瞎子对卸岭力士历代传下来的器械手段,无不精熟,加上对“望、闻、问、切”的下乘之术了然于胸,数年间踏遍千山万水,盗发过不少古冢。为人机变无双,善于笼络人心,有口吐莲花的本事,一番话从他口说出来,犹如口吐九九八一瓣莲花,不仅妙彩纷呈,而且瓣儿瓣儿都不带重样的。

    失明前,眼力过人,能够“观泥痕、认草色、寻藏识宝”,在古墓地宫中能不点火把而看清周遭事物。后来,在盗发云南献王墓时,在云顶天宫因中毒导致双目失明,卸岭其他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,遂隐于市井,别名陈瞎子,以算命为生,有时候也顺手发上几路歪财。

    只是陈玉楼同时也是洪门“常胜山”的总把头,把歪脑筋动到同为洪家兄弟的靓坤头上,是不是太不把洪门规矩放在眼里了?

    国有国法,行有行规,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!

    靓坤也不是吃素的,他恨恨地写了一封举报信,发给了刚刚成立不久的北京市城建局,检举陈瞎子“宣扬封建迷信”。

    隔天再去看时,靓坤果然看到陈瞎子被一众如狼似虎的居委会大妈赶得满街跑。

    这些大妈是绝对有毅力跟陈瞎子死磕到底的,靓坤料定陈瞎子今后在潘家园难以立足了,一露面必被擒住,如今他年老气衰,一旦让人扭送到衙门里,过了热堂,必定颜面扫地。

    可怜陈瞎子这一辈子,一向是自视甚高,又好排场。这样惩治他,也算是为那些被他打扰了清净的亡灵报了仇了。

    至于陈瞎子会不会因此而离开法度森严的京畿重地,从而和胡八一、王胖子等人错过?

    ——这不是靓坤该考虑的问题。

    在古董这个行当里,良心是奢侈品,尔虞我诈才是主旋律。

    至于玩洛阳铲、挖“冥器”的盗墓贼,一个“贼”字就已经把他们定了性!

    而且,靓坤已经看到了胡八一和王胖子。

    整个潘家园古玩市场里,有一辆三轮车和这里的气氛是如此格格不入:车上架个板子,摆满了磁带,拿个破录音机拉着俩破喇叭哇啦哇啦地放着此时的台湾流行歌曲。

    由于录音机比较破烂,音质很差,再优美的歌曲从里边播出来也都跟敲破锣一样。

    三轮车旁边的胖子还随着音乐的节奏,掂着小腿,扯开嗓子叫卖:“瞧一瞧,看一看啊,港台原版,砍胳膊切腿大甩卖,赔本儿赚吆喝了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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