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三更君-《再生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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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世的一点疑惑,总算解开了。

    原来大老爷拦住王家提亲的缘故在这里,原来杨登跟杨达争执,竟然是为了此事。

    她从没想过,为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,亲事竟然也能一波三折。

    原来她竟差一点去给人当了妾。

    这么看来,前世嫁给俞星臣,确实是她“高攀”了。

    杨仪苦笑。

    次日清早,有户部主事家人登门,原来他们家里还不足一岁的小公子,竟在后颈上生了一个大包,不知何故,请了太医查看,不敢动手,唯恐伤及性命。

    只听闻杨仪最擅长别人所不能治的病症,故而特登门相请。

    老太太面有难色,之前应允夏家太太,是因为两家还算有点交情,可是跟户部的人素无往来,万一杨仪失手或者弄差了……

    老夫人只应付:“先前她不过是运气,碰巧看好了几个人,其实又并不是正经大夫,我也训过几次,不许她胡闹。府里不如还是另请高明的太医为要。”

    主事府的管事一再恳求:“小少爷日夜不能安睡,奶都少吃,我们阖府的人也都为此事寝食不安,好歹叫姑娘去看一眼,能不能的,姑娘说一声,我们也心里有数,再去请别人就是了!”

    老夫人命人去叫杨仪来,当面询问她,其实已经叫丫头暗中叮嘱,想叫杨仪拒绝。

    毕竟又是事关孩童的病症,人家说了太医都没有把握,她一个姑娘家……别真惹出祸来。

    谁知杨仪道:“我去看看就是了,能治就治,我不能,便请别人。”

    那管事大喜:“大小姐说的是正理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心中微怒,却还得叮嘱:“你年轻,见的毕竟还少,务必小心,自己闯了祸事小,万一耽搁了人家的病症却是大了。”

    杨仪欠身:“您放心。我自明白。”

    户部梁府。

    那小孩身上只穿着极轻薄的一件衫子,生恐布料摩到颈间的肿包,因为那包越来越大,小孩子睡觉也不能仰面朝天,而只能趴着,且又疼又重,甚是难受。

    故而杨仪到的时候,里头正在哭闹不休。

    杨仪乍一看那孩子的后颈,也着实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前些年她在外头,遇到不少颈生恶疮的病例,只是这脖颈并非其他地方,十分险要,等闲动不得。

    杨仪就曾亲眼见过,有一老者,颈间赘疣大若人头,她有心想给他割除,但一想到后果,终究束手。

    只能在心里想:毕竟万一失败了……就是一条人命,这样活着虽艰难,到底还有一口气在。

    她担心小公子生得也是那种恶物,那么这孩子如此的小,要割除自然艰难百倍。

    杨仪心头沉重,已经做好了“束手”的准备,直到她上前细看。

    “此物什么时候生出来的?”

    因她是女子,府内的女眷都未回避,起先还都偷偷打量着她,闻言忙七嘴八舌回答:“已经有四五天了,起初以为是蚊虫叮咬,抹了些药,谁知第二天竟大了些,赶紧请太医来看,说是风疹,开了内服的,竟丝毫用都没有,眼睁睁鼓了起来,越发没人敢动了。这到底是怎样?”

    那些大夫,有说是气症,有说是被什么叮咬,有说是风疹……可惜都不敢着手。

    而除了这些,更有些说是什么被邪祟附了之类,梁家病急乱投医,几乎就要请人来驱邪了,幸亏梁主事还算清明,一力制止。

    杨仪细瞧了瞧:“这不是什么气症。”给小孩儿把了脉,又看向他身上,肤色微红,“要一根点的蜡烛,一个碗。”

    一声吩咐,底下人迅速送了来,却不知何故。

    杨仪叫无关人等且先退出,只留奶母,梁少奶奶跟夫人,她让奶母抱着那婴儿,自己从搭帕里找到针囊,取了银针,火上烧过。

    待银针冷却,杨仪靠近婴儿。

    少奶奶极为不安: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杨仪道:“这是胎毒,必须要将里头的脓水引出,再迟延下去,毒入肌理,再入骨髓,便有性命之忧,神仙难救。”

    “可、可这么刺他……”

    杨仪垂眸:“自然是会有些疼,可终究能够救命。”

    少奶奶眼含热泪:“杨大小姐,你可一定要救救宝儿。我的命也在你的手上了。”

    杨仪温声道:“放心,别出声,你跟奶母一起尽量看着别叫他动。”

    少奶奶擦了泪,过去逗弄孩子。

    杨仪叫夫人举着碗靠近,自己轻轻地在那肿包上刺落,顿时间,有微微黄绿的脓液自内渗出,流入碗内,夫人的手都有点发抖,杨仪道:“能流出来是好事。莫慌。”

    在她安抚下,几个女子逐渐镇定,杨仪将脓水都挤了出来,眼睁睁见孩子的后颈恢复原样。

    夫人用还有点颤的手,看向碗内,脓液几乎有大半碗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杨仪挥纸笔,写了一副托里散的方子:人参,黄芪,白术,陈皮,当归等。

    之所以叫“托里”,便是患者身体虚弱而有邪气之时,用这几种药,便能补气益正,迅速转好,且对于脓疮溃破之症至为有效。

    “好生注意清淡饮食,伤处莫要沾水,此方服用月余便能除根。”

    那小孩子因为有大人逗着,并没觉着疼,此刻正摇头晃脑,他仿佛感觉到压着后颈的东西不见了,竟呀呀笑了起来,又去扒拉奶妈。

    奶母笑道:“好了好了,小少爷指定好了,他想吃奶了。之前往他嘴里塞还不肯吃只是哭呢。”

    果真,当奶母解开衣襟,小家伙便凑上前去,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。显然是饿极了。

    京畿司。

    又到了休衙的时间,葛静葛副队换了常服,哼着小曲准备打道回府。

    冷不防薛放从廊下翻了出来:“老葛!”

    葛静吓了一跳,忙止步:“十七啊,你能不能正经走道儿,这神出鬼没的,吓死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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