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可你现在这样做。” “倒是让朕明白一个事实。” “你们这些大臣,忠的还是先帝孝庙,忠的不是朕啊!” “朕在你们眼里,还不算是真正的君父。” “是不是?” 朱厚熜问着就看向了朱希周。 朱希周一时脸如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,热烘烘的,更加无地自容。 他想否认,但又不得不承认天子说的话的确一针见血。 他的确更怀念的是孝宗,更愿意忠诚于孝宗。 他也知道他若否认,天子只会更加不满,便不敢否认。 朱厚熜斜眼看着朱希周:“朕若成全你们,让你们去见孝庙,你说,到底是显得朕有情还是显得朕刻薄?” “臣不知!” 朱希周流着泪道。 朱厚熜突然起身挥手,笑道:“你们其实也不怎么忠于孝庙,在孝庙时,只怕也是该瞒的瞒,该骗的骗。” “你说是也不是?” 朱厚熜说着就回头问着朱希周。 朱希周哽咽着称是,且道:“臣等该死!” “满朝文武,要说真正知道怎么辅佐朕的,目前来看,也就是梁阁老!” “他有句话说的好,要想天子成仁君,关键是看自己怎么做,而不是靠说靠骗看忽悠就能让天子愿意成仁君。” 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你们自己都不愿意先做圣贤,怎么好让朕做圣贤?” 朱厚熜说到这里,朱希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,故而窃喜道:“臣愚笨,不知当如何做贤臣,还请陛下指教。” “想做贤臣就好。” “就说明还有救。” 朱厚熜这时抱着双臂,享受着清凉的晚风,笑着说了起来。 接着。 朱厚熜又说道:“太祖当年,执法严厉,年年杀奸臣,年年杀不尽,乃至有朝杀而暮犯之叹,朕也不得不承认,去你们心中之贼之难,真是难如登天!前有陈金,后有赵鉴,接着是杨潭,似乎这奸臣是真杀不完。” “大医医国,中医医人,小医医病。” “治国便是医国,要做治国良医,须要治本。” “要治本就不能只着眼于砍你们某个具体官员的脑袋,到底还是要从根源着手。” 朱厚熜说到这里就看向朱希周:“你告诉朕,根源在何处?” 朱希周知道这是天子在考验他有没有成为天子口中“贤臣”的潜质。 朱希周也知道,贤与不贤由不得他自己,而是在皇帝手里。 皇帝说他会是贤臣,那他就会是贤臣。 现在皇帝考校他,他就必须要回答正确,符合皇帝心中贤臣的标准。 如果皇帝觉得他有成为贤臣的潜质,他就能活,如果他没有,他就不能活! 而他作为状元出身的人,还是从南直那种科举最卷的地方出来的人,最善长的就是考试,尤其是考有起题的考试。 他自然知道皇帝想要什么答案。 只是…… 他只要回答出这个答案,就意味着他要背叛乡党,甚至是背叛天下士族,意味着不再做士大夫眼中的“贤臣”,而是只做天子眼中的“贤臣”。 所以,朱希周也就犹豫,也就纠结起来。 朱厚熜只是给朱希周机会,不是真的需要朱希周背叛他。 因为像朱希周这种八股文做题家在这个时候很多,南直尤其多。 “传秦文来!” 朱厚熜这时也就唤了一声。 可这时,朱希周听到皇帝唤东厂的人,就再次生起求生之欲来,一咬牙,就立即回答:“回陛下,根源在南直太富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