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芷兮眼神空洞地,摇摇头,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对未若心动的那一刻,她便知道,她回不去了。即便未若在那一刻,死了,但是,她能够在他还受裂身碎骨之痛时,华丽一转身,去重新攀附上少典正妃的宝座么?她,情何以堪。 所以,后来,她还是接收了那批冥灵,带领他们到了平逢之山,那平逢之山,乃缟羝山之首南望伊洛,东望谷城之山……那里住着原始部落神族,其状如人,而长有二首,名曰蟜虫,是为螯虫,实惟蜜蜂之庐。 芷兮之所以在此处停留,是因为,他们初经此地,所有的冥灵,都被螯虫所蛰,辗转于地,深受其苦。若依芷兮从前懦弱的心性儿,见到这样的场景,该是依旧还要强迫自己隐忍、绕路而走的吧,但是,现在的她,却要强迫自己,挑起这一份担当了。毕竟,她不是只为自己活,她不能让未若的灵魂和血液,都陪她在憋屈里,过完余生。 每一分成长,都注定是以疼痛为代价的。 她只身闯入蜂庐,大有挑蜂窝的感觉,那些螯虫,也确实蜂窝状地,攻击了她,但是,无奈,谁教她体内是幽冥血呢,人同此心,情同此理,幽冥血便是这般,以血还血,以牙还牙,凡是攻击她的那些螯虫,都即时殒了命。 螯虫神族之首,闻讯急忙赶来,伏唯作揖,赔笑赔礼道:“世道再往回推衍上千年,我螯虫族,和幽冥血蛊,还属同源呢!姑娘既能御幽冥之血,当是冥府的遗孤吧,我等曾受过冥府少主,救命扶国之恩,没想到姑娘此来,浑身上下,都是那少主的气息,前几日得闻少主殒命,现在,愿唯姑娘马首是瞻,以报他生前之恩。” 芷兮隐没荒山,布衣荆钗,看似返璞归真,清心修行,实则‘养精蓄锐,博观而约取,只待厚积而薄发’。她释放的幽冥血的气息,引来了曾经遭暴雨荼毒的所有南方六部的流民们,陆陆续续,编民成兵,竟渐渐地,初具一个小国的规模了,渐渐以蜜蜂为图腾,取名:平逢蜂庐。 这一守拙,一守,便是十年。 这十年里,离与为她在桃花坞立的衣冠冢,坟茔的草,长了一茬又一茬,郁郁葱葱地,竟有一人之高了。离与知她是草木,亦爱草木,从未修剪。每每于处理完六界公事的闲暇里,去那草里,静默而坐。 十年的时间,榆罔从一个襁褓婴儿,长成了一个总角小儿,都能够在那荒坟乱草间,悄悄地出没,故意吓父亲一跳了。 而今年此时,正逢清明时节,离与,形容憔悴,望着桃花坞里,他为她新栽的树,恰是‘桃之夭夭、灼灼其华’的模样,但是,他,却满靥生愁,也恰恰应了那句:佳节清明桃李笑,野田荒冢只生愁。 他抚摸着她的墓碑,兀自咽泪,背后却传来轻佻的声音: 人乞祭余骄妾妇,士甘焚死不公侯。贤愚千载知谁是,满眼蓬蒿共一丘。 这声音,一片媚好,却缥缈游荡,是含念的。 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离与甚至都没有回头,只硬生生地,下了逐客令。 “吆,我墨狐一族,还真是江河日下,连个弃妇的死人墓,我都来不起了。”含念讥讽着。 “我教你走!”离与再不耐烦与她周旋,厉声吼道。 身后,却传来一片锣鼓喧天,离与回过头来看时,竟是‘高跷、社火、唱大戏’的庙会盛庆局面。 离与怒火中烧,腾地儿起,越到含念身前,手掐住她的喉脉,声音从咬着的牙缝里,狠狠而压抑地挤出:“芷兮大忌,你却在这里编排大戏来大贺!” 含念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来,他却终归没有扼死她的狠心,将她放开后,含念一阵急咳,然后又气急败坏地说:“你天天祭拜她,她活了么?坟里有她么?不过几身破衣服” 锣鼓声,越来越响,戏唱声,越来越热闹。离与走到领班那里,掏出剑来指着他的喉咙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