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离与初次与夫子重逢,又遭劈头盖脸一顿说教,不悲反喜,只是兀自笑道:“在下才疏学浅,有兄长帮吾确认,吾知矣。敢问,那笔飞巷,可在哪里?” 不知,上世的夫子,若知投生他亲子之骨的吴名吴骨错,如今与他兄弟见称,作何感想。然而,追根溯源,或许,从一开始,他在勾余村初见离与,他的初衷,便是要与离与,朋友相处,兄弟相称的吧,现在倒是如愿以偿了。 而离与也自是知道,要向夫子请教问题,重复不上两三遍,他未必能入耳。果真,夫子这才发觉,离与在向他问路,问的是笔飞巷。 “这村子,一巷贯之,两侧布有对称的茅舍,状若鱼骨,这条巷子,叫‘义里’,倒不是笔飞巷。”夫子答道。“笔飞巷,在十里外的村子里。” “可有一户,称荼蘼人家么?”离与继续问道。 “我非本村中人,”夫子老实答道,“但是我去那西山采药去,这勾余村,我亦是常路过的。这村子里,多数的人家,都是苏姓,不曾听说,有姓‘荼’的。” “兄长,可是漆吾村人么?”离与听闻,村落名字居然还是勾余,不免又追加出许多的思绪来,接着问夫子。身为神君兼六界尊主的他,此刻孩子般幼稚地,一问再问,不过是想确认,这里是他,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方。 “你是谁?”那夫子,先前是听离与说中了,他背着背篓是要去西山为娘子采药,现在居然连他是那村人都知道,不免一时又是错愕,又是惊慌,云里雾里地,便板着面孔,问离与:“为何知道我许多事?” “说来话长,”离与知道,跟夫子说话,有了开端,便难有末端,于是讪笑着说:“兄长先去采药要紧,以后,来日方长,我会拜访兄长的,再细谈不迟。今日我还有要务在身,须将这枝荼蘼,先交给主家,便要回去了。告辞,后会有期。” “怪哉,怪哉,”夫子摇着头,看着离与离去的背影,无奈叹道:“世间怪人常有,人说我是一个,你看来,亦是一个啊。”不经意间,他还居然叫出了离与手中荼蘼前世的名字。着实怪哉。说完,夫子依旧,边走边看书,挪着步,向那西山去了。 苍茫的天色里,笼罩着他,落寞而忧伤的背影。 离与此刻才觉自己,如此冒失,急匆匆折了一枝草木,喜形于色地要亲自去送与荼蘼家,却忘了问问那报神,荼蘼在当世,姓甚名谁,家居哪弄哪巷,有何症状。 离与沿着勾余村中,那条熟悉的无名溪,一路寻来,水光潋滟,山色空濛,不经意间,毫无征兆,下起濛濛细雨。 离与一伸手,变化出一把油纸伞,又让他想起他与芷兮,屋檐下一起躲雨的情景来,真是兀自,空惹情伤。不知不觉,他竟也顺着青石板路,走到了昔日荆家的院落前,却是竹篱茅舍依旧,不过一片断井残垣。 荆家隔壁的阿婆,穿着是荆条和树叶,做的破衣裳,从过道里走出,看一个陌生男子望着这荆家废墟发呆,好心提醒他道:“这荆家,才死光了。公子是来吊唁的么?” “哦,”离与向阿婆,行个人间礼数,答道:“他家人,都死了么?怎么死的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