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回 一朝归隐桃花坞-《折一枝草木美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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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表弟差点害得安国公府,家破人亡,骨错可是我的恩公,没来由,我表弟害了他,又教他去救。表弟既是害了人,便该承担一份罪责,也好让他长些道理。”芷兮道:“天理昭昭,他犯得不是大罪或死罪,些许日子,便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个冷血的!”她姑指着她的鼻子骂:“当初,就该把你扔在野地里,让狗吃了,也好过你现在良心被狗吃了。”说着,她走了,又用剩下的些许碎银,到处去求拜,逢人便打安国公的名号,只是,无人理她,她不过平白败坏了安国公的名声,也让人觉得她是个疯妇。

    骨错去了文渊阁,处理了些事,又亲自去卢晚遇那里,过问了芷兮表弟的案宗,问要多少刑期,嘱托狱中不要难为他之语。

    晚间,骨错刚回到关雎殿,便看到芷兮坐在那里哭,他走过去,拉着芷兮的手,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,说道:“别人说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世间的事,若是想做得人人都满意了,谁又做得到呢?平白得,让自己难受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她们,不是别人啊,菠儿,你娘,我姑,哪个不是贴身相处或者有血缘的,可是,谁都不能容我。我真的,做错了什么吗?为什么,人人都讨厌我,排斥我?”芷兮的内心,越发地敏感,如若因为眼睛的黑暗,连带着连心里明亮的窗户,都关上了,暗得发霉,徒自悲伤。

    “谁说人人厌弃你?我在你面前,就不是存在么?我对你的情谊,你一丝也不能体会么?”骨错知道她看不到,却笑得那般温和灿烂,仿若如此,那明朗,便会同时传递到了她的心里:“你心里记挂的事,我都为你处理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知,我记挂什么?”芷兮的情绪,平静下一些,那些晦暗的戾气,渐渐被骨错语气中沐浴的阳光,捂暖。

    “菠儿,我已经还了她身契,给了她自由身。给她在京郊,买了一处房屋,另外,还托人,为她,保了个媒,她乡下有个表哥,对她痴慕许久,愿意不计前嫌,娶她为妻,人是极本分憨厚的,也算是个上好的归宿。”骨错说着,看到芷兮脸上,慢慢绽出些安详。终归,骨错是懂得她的。敏感,却善良。

    “你表弟的事,本来重贿鬻官,加上滥用朝臣印鉴,有污蔑重臣之嫌,我今日去了刑部,也走了大理寺和御史台,所谓‘民不举,官不纠’,我算被害之民,我不举报他,也不追究印鉴和污蔑之罪,且将他贿赂之事,过了明面,只是私自捐官,便只需坐半年牢,也就可了,权当给他学些做人道理吧。也不算亏待他。”骨错将芷兮想的事,桩桩件件,都替她奔波安顿好了。

    “至于我娘,她被我爹和我,从前惯坏了,只知道想她自己,现在又多了跋扈的毛病,哪一样不随心意,她都要钻死角整治,但是,她,终归是我娘,我还要尊她一些。万望你,看在我的份上,原谅她。你没有做错任何事,是她,不分青红皂白,鸡蛋里挑骨头,这些,我全懂,所以,有一件事,我要跟你商量。”骨错将她的手,握在自己手中,让她的头,依着他的胸膛,然后轻轻问她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芷兮心中最放不下的前两桩事,骨错都解决了,至于吴娘子,她早习惯了她对她横眉冷对,所以并不介意,“不就是忍让么,芷兮别的不会,平生最会的,便是忍让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让你忍,我便是不愿看你,总是忍气吞声、逆来顺受,所以才要与你商量,”骨错是真心疼她的,“我想,去辞官。日后,京城赐的房子、田地,就让我娘一个人经营着,身边也有仆从照应。我,带你,回桃花坞。你觉得,好么?如果你不愿意,我便还依旧去做安国公,我攒钱,另外买一处宅院,我们俩搬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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