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,散落着很多纸张,而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,已经被纸团塞满了。 “您在写遗嘱。”陈剑秋突然说道。 斯坦福脸颊的肌肉又猛然颤抖了一下。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白纸和垃圾桶里已经被团成了纸团的遗嘱。 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,所以从去年开始,就在写遗嘱。 可他的唯一继承人已经先于他死去。 所以斯坦福自己也不知道这遗嘱该怎么写。 但是,他立遗嘱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任何人,眼前的这个华人,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? 还没等斯坦福想明白,陈剑秋又开口了: “您的儿子,小斯坦福,出生于1868年,那一年,是您和您的妻子结婚的第十八年” 他开始缓缓地诉说着小斯坦福的生平,详细到仿佛他一直生活在他们的身边。 “他一岁那年,在母亲的怀里看着你钉下了象征太平洋铁路竣工的那枚黄金轨钉;他和你一起挂上了石泉镇煤矿的牌子” 陈剑秋娓娓道来,带着老斯坦福回忆着小斯坦福的一生。 对于他来说,其实就是将哈尼夫提供给他的资料,用较为有感染力的方式讲出来。 至于哈尼夫为什么能弄到这么详细的资料,那就得问问斯坦福的那位老管家了。 然而,效果很好。 当一个人陷入一种情绪走不出来的时候,任何一个轻微的刺激,都容易将他带入进来。 斯坦福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。 “.他懂得法语,在音乐和舞蹈上有着自己的天赋!他是那么的优秀和前景无量.” “.然而,在他15岁的时候,去意大利旅行,却感染上了伤寒,从此一病不起.” 老人已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。 陈剑秋知道,这么做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,确实有点残忍。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停。 “.在那个阴霾的早晨,他再也没有醒过来,而前一天的晚上,他还对你说‘爸爸,我是不是再也没办法去巴黎了’.” 失去了辨别能力的斯坦福先生发出了一声悲嚎,犹如干涸的土地上扬起的灰尘。 “我的孩子啊!我的孩子啊!魔鬼啊,你为什么不直接夺取我的生命?却要去伤害我的孩子!” 他的身体在起伏,早已流不出任何眼泪。 “上帝啊!是我的赎罪不够彻底吗?还是我又犯下了恶?让我失去小利兰!” 陈剑秋看着痛不欲生的斯坦福,冷然说道: “难道没有吗?” 老人抬起了头,茫然地看向了陈剑秋: “我这一辈子自问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,我这辈子都在为加州的人们谋福利,为他们做好事。” “我铺设了铁路,将美国的东西连通了起来,让更多的人享受工业带来的便利。” “那么那些被埋在铁路下的华工呢?他们死于饥寒和皮鞭,有人记得他们吗?” 陈剑秋深吸了一口气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