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呼啸的箭雨之下,中山王麾下的叛军乱作一团。 有的人被直接贯穿胸腹。 箭矢穿体而出。 又钉在后方的人身上。 一箭。 两人。 甚至三人。 血雾在阵前炸开。 马匹受惊。 疯狂嘶鸣。 却又无处可逃。 中山王的脸色,终于彻底变了。 不是愤怒。 而是一种逐渐浮现的恐惧。 他看见。 自己的军队。 正在变成靶子。 一个接一个。 站在原地。 被射杀。 他们不是不想冲。 而是冲不了。 前方的人倒下。 后面的人被迫停住。 阵线开始拥挤。 一旦有人停下。 就立刻成了最明显的目标。 弩箭专挑人多的地方落。 专挑停滞的位置射。 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。 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 中山王喃喃自语。 声音发干。 他从未见过这种场面。 哪怕是面对北境最凶悍的敌军。 哪怕是攻打最坚固的城池。 他也从未见过。 一支军队。 被压制到连靠近都做不到。 “殿下!” 冯忠的声音再度响起。 这一次。 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急促。 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” 中山王猛地回头。 眼中已经布满血丝。 “你说什么?” 冯忠硬着头皮继续道。 “前军已经完全乱了。” “再冲。” “只会死更多的人。” “这不是攻城。” “是送命。” 中山王的手。 死死攥紧了刀柄。 指节发白。 “十五万!” 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。 “我有十五万大军!” “难道还拿不下这三万?” 冯忠没有再辩。 只是低声道。 “殿下。” “兵力再多。” “也要能打得出来。” “现在。” “他们连近身都做不到。” 中山王猛地转头。 再度看向战场。 这一眼。 彻底让他哑火了。 前军。 已经开始出现溃散迹象。 不是全线崩溃。 而是一段一段地退缩。 有人开始后退。 有人被挤得站不稳。 有人干脆丢了兵器。 只想着躲箭。 可躲不开。 箭雨追着他们落。 你退。 箭也跟着退。 你停。 箭就钉在你身上。 完全不给任何调整的空间。 中山王的喉结。 狠狠滚动了一下。 这一刻。 他终于意识到。 这不是一场他们能硬打下来的仗。 “殿下。” 冯忠再次开口。 语气已经近乎哀求。 “先撤吧。” “再不撤。” “前军就要全没了。” “只要人还在。” “以后总还有机会。” 中山王的眼神。 疯狂闪动。 不甘。 愤怒。 屈辱。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 可现实。 却冷冰冰地摆在他面前。 又一轮箭雨落下。 前方。 再度倒下一片。 中山王终于猛地闭上了眼。 下一刻。 他狠狠一挥手。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。 “撤。” 冯忠一愣。 随即立刻反应过来。 “鸣金!” 中山王猛地睁开眼。 脸色铁青。 声音嘶哑。 “全军撤退!” “立刻撤!” 鸣金声响起。 刺耳而急促。 在战场上空回荡。 这是撤军的信号。 可这一刻。 听在中山王耳中。 却比任何战鼓都要难听。 叛军开始后撤。 可撤得并不从容。 后退的人群。 依旧在弩箭的覆盖之下。 每一步。 都有人倒下。 每一步。 都要付出血的代价。 中山王站在那里。 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军。 狼狈撤退。 脸色。 一寸一寸地阴沉下去。 这一战。 他输了。 而且。 输得极其难看。 …… 许居正等人这边,正焦急的打量着战场的变化。 城外的战场,在某一个瞬间,忽然变得极其混乱。 并非那种一触即溃的混乱,而是一种被硬生生打断节奏后的失序。 中山王的前军,最先停了下来。 不是因为号令。 而是因为冲锋,已经无法继续。 原本奔行如雷的骑兵队列,此刻速度骤降,马蹄踏在泥土上的声响,开始变得零碎、杂乱,失去了先前那种整齐推进的压迫感。 许居正站在城关前。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。 只是静静地看着。 他的目光从最前排的骑兵,慢慢移向中段,再落到后方的步卒。 然后,他发现了一件极其关键的事情。 整个叛军的阵线,在“向前”和“向后”之间,出现了明显的犹豫。 前军不敢再冲。 后军却仍在被催促。 这种撕裂,是任何一支军队最危险的信号。 “他们……顶不住了。” 这句话,是魏瑞说的。 声音很低。 却异常笃定。 霍纲原本还在关注城门附近的防务,此刻猛然回头,目光顺着魏瑞所指的方向看去。 只这一眼,他整个人便停住了。 城外。 原本如同一面黑墙般压来的兵阵,已经出现了大片空隙。 不是主动拉开。 而是被迫散开。 倒伏的骑兵横七竖八地躺在阵前,失去主人的战马嘶鸣着乱跑,直接冲乱了后续部队的队形。 而弩箭。 还在继续。 没有停。 没有歇。 箭雨不是一阵一阵地落下,而是以一种极不讲理的方式,持续覆盖着那片区域。 仿佛那片地带,已经被彻底封死。 “这不是守。” 霍纲喃喃开口。 “这是压。” 他说完这句话,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。 他见过太多战阵。 也亲自指挥过攻守。 可像眼前这种场面,他还是第一次见。 没有冲锋对冲。 没有短兵相接。 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战。 十五万大军,就被硬生生挡在阵前,进不得,退不利。 魏瑞的呼吸,明显快了几分。 他一直以为,今日最大的悬念,在于玄甲军能否撑住第一波冲击。 可现在看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