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如今见到昭阳宫的惨状,更是暗道来对了。 然而朱厚熜走到面前,倏地俯身,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坠,那平日里熟悉的声调,此时陌生得如同毒龙之吟:“爱妃很欢喜?” 王贵妃愣住。 不待她反应,朱厚熜的手掌已然探出,落在跪在旁边的二儿子朱载壡头上。 面对这位父亲,朱载壡的表现比起哥哥朱载基好不到哪里去。 本能地瑟缩,却又记起母亲平日的训诫,硬生生僵住不动——只是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,活似暴雨中的雏雀。 而这头发怒的老龙揉捏着儿子的脑袋,动作明明很温和,眉宇间却看不到丝毫温情:“阎氏所出是长子,她不用这么急!” 阎贵妃自然是想要大皇子上位的,可立嫡立长,她的优势本就是最大的。 现在大皇子还小,阎贵妃就算想要抬儿子上位,未免操之过急。 况且此次宫变,贼人提供的线索过于明显。 就好像恨不得让人知道,他们是为了拥护大皇子上位,才谋刺天子一样。 这样即便功成了,贼人被护卫拿住,一经审问,大皇子担上弑父的嫌疑,如何还能继承大宝? 如此。 嫌疑最大的,反倒是看似被贼首自尽,栽赃污蔑的二皇子母子。 王氏和阎氏是后宫唯二的贵妃,在皇后无子又不受宠的情况下,两人的竞争最为激烈。 从谁最获益的角度,她便有了巨大的嫌疑。 迎着这位审视的眼神,王贵妃脸上血色尽褪,凄然道:“陛下明鉴!臣妾纵有万死之心,也绝不敢……” “你已经敢啦!” 朱厚熜指尖在二皇子太阳穴上打着转:“不然为何迫不及待地把他带过来,在朕面前显眼?” “父子天伦!父子天伦啊!” 王贵妃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,泪流满面:“父亲遇险,孩子忧心父亲,臣妾岂敢阻拦?” 说罢砰砰叩首。 她带着朱载壡来时,也考虑过,自己表现得是不是太急了些? 可转念一想,若是不带着孩子来,岂不是不关心父皇的死活? “孝心!呵!” 显然朱厚熜不这么认为。 对待长子他还有所收敛,对待次子居然愈发刻薄,手掌狠狠地一搓,朱载壡的头往外一甩,身子险些歪倒。 旁人噤若寒蝉。 却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 没想到继大皇子后,二皇子也失宠了。 那么…… 恰在此时,一名气喘吁吁的太医赶到。 听闻禀报,本就看不得父子离心的黄锦大喜,俯身轻语:“主子息怒!天大的好消息——丽妃娘娘醒转了!太医说簪伤再偏半寸就伤及心脉,娘娘却硬撑着要先问圣安呢!” “朕死不了!” 然而面对那位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妃子,朱厚熜微微侧过头,眼底的寒意没有半分转暖:“平日风吹就倒的人,挡簪子时比锦衣卫还利索三分,难怪能救驾有功啊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