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我的儿啊!” 严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,欧阳氏扶着仆妇的手踉跄奔出。 严世蕃刚下马车,便被一把搂住。 欧阳氏紧紧抱住儿子,仿佛要确认这并非梦境。 严世蕃低头时,则看见娘亲鬓角上的几簇霜雪,不禁红了眼眶:“娘!” “我的儿……我的儿,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 欧阳氏哽咽着摩挲儿子的面颊,指尖触到那风霜留下的痕迹,痛哭出声。 严世蕃也忍不住了,泪水涌出。 当严嵩拄着拐杖走到廊下时,就见到妻儿抱头痛哭的场景。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,就这么看着。 不知过了多久,严世蕃抬起头。 发现父亲也老了。 严嵩今年六十一岁了,过了花甲之年。 即便是养尊处优的官僚,这也是绝对的高龄。 更何况严嵩是当朝首辅,新政的推行者,执掌大权。 大明两京一十四省,当真是在他的肩上担着。 于难以避免的操劳中,严嵩的头发已然大多花白,脸上沟壑深重,背也有些驼了,看上去竟比分别时苍老了十岁。 “爹!” 严世蕃心头一酸,轻轻松开娘亲,上前几步,拜倒在地。 严嵩静静地看着儿子叩首。 半晌后,才转过身:“进来吧!” 严世蕃搀扶着欧阳氏,缓缓走入内宅,母子俩又依依不舍地说了片刻话,进了书房。 “出京四载,今任兵部主事,你满意了?” 严嵩端坐桌案,打量着儿子,语气平静无波。 倘若严世蕃备考三年,考中嘉靖十七年进士,再到六部观政,吏部铨选,差不多也是到六部任主事。 即是说,他此去太原四载,看似在地方立下了赫赫功劳,放眼天下州县的地方官,都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。 但也就是追平了进士的起点而已。 何况目前看来一致,可后续的发展,进士与举人的仕途差别,是完全不同的。 举人别说入阁了,六部堂官都够不着。 所以怎么看,这都是得不偿失。 严世蕃在对面坐下,却不这般认为,微微一笑道:“孩儿若是考不上呢?” 严嵩脸色沉下,气又上来了:“你既有外出闯荡的决意,拿出这般心思苦读三载,岂会考不上?” “我是被人做局了,那个人要让我考不上,我就一定考不上!” 严世蕃摇了摇头:“况且我不以进士功名入仕途,不见得就是坏事……” 严嵩皱眉:“此言何意?” 严世蕃没有解释,而是话锋一转:“这几年,夏言斗不过爹吧……” 夏言的执政能力,比起之前的李时、费宏、霍韬要强得多。 但依旧斗不过严嵩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