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霍韬心头猛地一沉。 他的视线,死死盯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上。 吏部员外郎周茂兰、御史陈九德、太仆寺少卿徐子忱…… 全是他的门生故旧! 而当大礼议时并肩死谏的同袍,竟无一人在此。 “怎么回事?怎么会这样?” 霍韬心头猛地沉下。 他原先认为,严嵩会趁此机会,将大礼议集团一网打尽。 毕竟这伙老人在朝堂中都具备着一定的威望,对于严嵩的执政其实产生了不小的阻碍,借此机会,对方岂能忍得住? 但现在大礼议集团的高层官员,出现在北镇抚司的,只有自己? 而除了他外,剩下都是心腹部下,坚定不移追随自己的。 霍韬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脊背—— 陛下即便念及旧情,至多保他一人性命。 可那些追随多年的门生故旧,注定要成为这场权力博弈的祭品。 他眼前浮现出血肉模糊的脊背,涣散的眼神…… 这些心腹一旦尽殁,莫说角逐首辅之位,便是眼下这阁老尊荣,也将沦为朝野笑谈。 终究是官场沉浮数十载,霍韬太清楚了。 一个连羽翼都护不住的重臣,转眼就会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。 那些昨日还谄媚逢迎的官员,明日便会争先恐后地划清界限。 北镇抚司的阴风掠过他花白的鬓角。 恍惚间,仿佛已听见严嵩的轻笑。 “等一等!” “不对劲!” 霍韬一方面心悸于严嵩如此冰冷克制的手段,另一方面突然也发现不妥。 在场被抓的二十多人,确实都是他的嫡系。 但不该抓得这么全。 有些人是他的门生,有些人是他昔日的部下,这些都是明确的心腹。 但有些表面上并未与他走得很近。 比如排在末尾那个瘦削身影,是嘉靖十一年的二甲进士周有仁。 此人明面上从未踏足霍府,连年节贺仪都是托人转交。 投靠是悄悄为之的,关系并不为外人所知。 严嵩怎么知道的? “有人背叛了我!” “谁!” “是谁?” 霍韬狂怒。 跟严嵩斗,他处处被动,步步受挫。 这倒也罢了。 可如果是被人出卖,那又完全不同。 能知晓他的心腹党羽的,必然也是极为亲近之人。 霍韬脑海里浮现出的,就那么三四位。 朝堂上守望相助,逢年过节密切往来,甚至能够结为儿女亲家的那种! 现在这些人里面,出了鬼啊! “霍阁老,请吧!”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转动,耳畔又传来谭经的催促声,霍韬深吸一口气,举步朝着北镇抚司的大院走去。 对于身后那些凄厉的呼号声置之不理。 并非他冷血无情。 这个时刻如果与心腹依依不舍,反倒是坐实了结党营私的罪名。 唯有保持距离,才能让他们少吃些苦头。 到了一处院落,霍韬被引入屋内,桌案上茶水冒着青烟,谭经再吩咐了一下左右,就转身离去。 将这位阁老丢着,不管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