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头也不回,迈着咚咚作响的步子,径直朝着被围住的村委办公室走去。 那背影,矮壮,却绷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劲儿。 人群骚动渐息,却没散开。 村民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瞧着于左敏进了办公室。 这才缓缓重新聚拢,密密匝匝围在村委前那片空地上,交头接耳,议论声像开了锅的粥。 “呸!尽是些得了红眼病的腌臜货!”一个敞着旧棉袄的汉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。 “好日子才特么过了几年舒坦的?刚闻着点肉腥味,就有人想来砸锅!” 旁边蹲着抽旱烟的老头,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得梆梆响,火星子四溅。 “谁敢动咱厂子,断我娃的活路,老子……老子就跟谁拼命!” 这会儿要是跟着进那村委办公室,准得被这群情绪顶到脑门儿的乡亲们活活喷死。 张东健缩在人群靠后的位置,望了望那扇紧闭的村委门, 心里头转了个弯儿,索性按捺下进去跟着老师的念头。 瞧见身旁站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,正伸着脖子往前瞅,便凑近些。 “大娘,劳驾问一声,今儿这……是闹的哪一出啊?” 他就是想从庄户人嘴里,听听他们现在的生活状况。 那大娘正全神贯注盯着村委方向,顺口就回了一句,语气冲得很: “还能是哪一出?有人犯红眼病了呗!见不得咱庄户人兜里有俩子儿!” 话音刚落,猛地一转头,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张东健。 这小伙子,浓眉大眼,脸皮白净,穿着一身半新的藏蓝学生装, 虽然沾了点灰,但一看就不是地里打滚、日头晒出来的模样。 跟庄里那些糙后生截然不同。 大娘的神情“唰”地就变了,警惕像针一样从眼里刺出来。 “你谁啊?干嘛的?” 她嗓门不由得拔高了些,枯瘦的手指头径直戳向村委办公室, “你是不是……跟里头那帮人是一伙儿的?!” 这一声质问,像在油锅里滴了水。 周围原本嘈嘈切切的议论声陡然一静,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了张东健身上。 几个原本蹲着的汉子站了起来,手里下意识地握紧了农具。 张东健只觉得后脊梁“嗖”地冒起一股凉气。 飞快地咽了口唾沫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同时抬手指着村委方向,声音刻意拔高: “大娘,您可别瞎说!我是首都《市场报》的记者,过来采访的, 我叫邓黎,您要是不信,回头打听打听去。 再说了,我们报纸是帮老百姓说话的报纸,谁跟里头那帮……那帮子狗东西是一伙儿的啊!” 《市场报》编辑部,邓黎干着手中活,猛然间打了个喷嚏,抬起头,擦擦鼻涕,一脸茫然... 第(3/3)页